1999年比利時發生“二噁英污染雞”事件,那時候知道二噁英這個詞的人都不多,現在政府要建垃圾焚燒場,任何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都會說“會產生二噁英我們不同意建”。短短二十年“二噁英”已經深入人心,成為全民關注的話題。
而二噁英的相關研究工作也成為全球范圍內的熱點。我們國家“做”二噁英相對來說晚一些,但是發展很快,在二噁英的研究和檢測能力等方面已經不比任何發達國家弱。“因為我們建設的時候起點就很高,據我所知,我國具備高分辨氣相色譜/高分辨質譜設備和方法的二噁英實驗室已經有七十多家了。如果算上其他生物方法的話,統計數量可能會更多。即使相對于很多發達國家來說,這個數量也是相當大的。”中科院生態環境研究中心研究員張慶華說到。
前些年我國的二噁英實驗室以政府、大專院校的實驗室為主,分布在環保、食品安全、檢驗檢疫等領域,數量有二三十家。這些年第三方實驗室發展非常迅速,建設速度也非常快,第三方二噁英實驗室的數量非官方統計已經超過其他兩類的總和。而且,未來第三方二噁英實驗室還會不斷增多。“這也是正常的,因為二噁英分析在以前屬于難關,只有一些科研能力好的單位才能開展,但是發展到現在,二噁英分析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、常規的分析技術,開始走向市場,這實際上也是一個正常現象。”
二噁英標準進展:限量標準滯后 檢測技術標準先進
據張慶華團隊曾經做過的調查結果顯示,我國二噁英污染主要集中在局部的一些地方,如原來電子垃圾拆解、無序焚燒等造成的局部地區的污染。調查結果也顯示,我國居民體內血液、血清、母乳中的二噁英含量都屬于正常的、中等的水平。
也就是說,我國二噁英污染并不嚴重,整體上還是比較好的。不過,我國在二噁英限量標準的制定方面有些滯后。對于國家重點控制的垃圾焚燒、危險廢棄物焚燒、醫療廢物焚燒等廢氣排放,其相關的二噁英限量標準還是比較全的。食品、環境等還沒有制定相關限量標準,現在基本上還是利用國際標準來進行影響評估。張慶華說,“不過,據我所知,二噁英限量標準都已經立項,在制定的過程中,所以幾年之后我們會看到相關標準的頒布。”
“我國二噁英檢測技術標準反而是先制定了,如水、土、氣以及食品都有國家標準或者行業標準,基本上都是依據高分辨氣相色譜/高分辨質譜方法,幾乎涵蓋了我們能做的二噁英的各個方面,與國際實現了接軌。”其中,飼料標準(GB/T 28643-2012飼料中二噁英及二噁英類多氯聯苯的測定 同位素稀釋-高分辨氣相色譜/高分辨質譜法)是張慶華實驗室牽頭制定的。
談到這個歷時兩年多制定成功的標準,張慶華介紹,“其實二噁英分析技術我們已經做了多年,對于我們來說,技術上并不是很難,難在如何把它標準化。” 二噁英是一種生物富集性有機化合物,如果在飼料這一環節不控制的話,它通過生物富集到了下一級“肉”里就會放大。因此,飼料標準是要嚴于或至少和食品標準相當的。另外,相對來說,肉、蛋、奶等食品的基質是比較穩定的,分析方法一旦做好了,一般來說都會達到比較好的效果。而飼料的種類和成分特別多,包括了飼料添加劑、粗飼料、配方飼料等,造成了樣品基質不明或不穩定,對分析方法的挑戰很大。
因為種類太多,飼料樣品很難非常“規整”地歸類。參考歐盟的標準方法,飼料可以分成植物性、動物性、脂肪量比較高的魚類水產品、添加劑類等六大類。每一類再找一個具有典型代表性介質的樣品進行分析,最后進行方法驗證。“我們不可能把所有類型的飼料樣品都做一遍,第一成本吃不消,其次也沒必要。”
飼料基質復雜且二噁英含量極低,其分析時干擾較多較大。所以,飼料樣品要首先進行脂肪含量的判斷,因為二噁英是脂溶性的,一旦提取會把脂肪成分提取出來,造成較大干擾;其次判斷是不是有生物介質干擾,像大分子的、高蛋白的化合物以及纖維等會影響到后續分析。 “另外,很多鹽類的飼料添加劑里含有銅、鋅等元素,如硫酸銅在豬飼料里面添加比較多,我們在做實驗的時候發現,如果采用加速溶劑萃取的方法對不銹鋼會有腐蝕作用,我們就建議用傳統的索式提取法就可以,這都是標準制定過程中發現的問題。”
不過,因為我們國家并沒有制定自己的飼料限量標準,所以,更多的是市場監管、普查或是涉及進出口的企業才會去做這方面的檢測,該標準的推廣應用比較有限。“總體來講,這個標準方法推出后還是推動了我國飼料方面二噁英檢測的工作,以后限量標準能夠頒布的話,哪怕只有一部分,這個方法的作用就會得到很大的發揮。而且,該標準具有比較大的指導作用,對農產品安全有一個比較好的技術上的支撐,而農產品安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食品安全。”